【空莲】不可说
我谢罪，我无法忍住给男神猴哥组cp的冲动😳
无意中萌了北极圈,自己产粮自己嗨ԅ(¯ㅂ¯ԅ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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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、大圣已经有许多年没离开过花果山了。
如果不是佛祖圆寂，如果不是那一场浩劫，或许他会再过上千年万年、无穷无尽的讲经诵法、修身养性的日子。他本以为，那已是他的功德圆满。
他找到乔灵儿、救活乔灵儿的时候，那人却正为了那个伤了他的土匪担忧。乔灵儿说，那姑娘纵然打家劫舍，却未曾欺压良民，况且如今已经投案自首，可是官府还是判了她死刑。大圣见惯了这种事，心知有些错，的确是要用生命来弥补的，只应了他送她最后一程。可是那天在法场上，当大圣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，他失神了。
那个明明狼狈不堪却宁折不弯的样子，让大圣想起了许多年前他占山为王，与天为敌的岁月。
那时候，没人教过他善恶是非，只告诉他服从才能活下去。他何等骄傲，偏要逆天而行，却终是一场空。受了五百年风霜雨雪，看了五百年万物荣枯，才磨了些戾气，增了些佛性。可眼前这个女孩子，比他当年要通透的多——她不为强权低头，却懂得为正义赎罪。
八戒看了看那阵风，看了看那故弄玄虚、从天而降的“神諭”，又看了看慌忙放人的官差，小声嘀咕：“猴哥，我们有要事在身，你又管这闲事做甚！”
大圣不清不重地在他头上敲了一记暴栗“你这呆子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，出家人自然慈悲为怀。”
“可她又不是什么好人，你平日里嫉恶如仇，怎么如今反而帮起土匪来了？”
“知错能改，善莫大焉。她今日遇见了俺老孙，就说明她命不该绝。”
2、白莲花听乔灵儿说了那通荒唐至极，魔童转世的言论，提剑便要去杀了那个孙悟空。还没进门，就被那人撞了个满怀。
瞧着她俊美灵秀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惊吓与羞恼，大圣微微一笑。可是下一秒白莲花的剑便冲他胸口而来。她步步杀意，大圣也竟顺着她步步退让，还玩心大发，卖给她一个破绽。就是这个破绽，让白莲花以为就要得手了，毫不犹豫地刺过去，一剑穿心。她得意地冲这个“将死的猴子”笑了笑，可没想到，这猴子居然也偏了头冲她一笑，略一用力，她便连人带剑退出几尺。眼看就要向后摔去，那猴子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她身后，稳稳地用后背撑住了她。
刚刚站定，那猴子含着笑意的声音又传了过来：“怎么样白莲花，好不好玩？”看着她咬牙切齿杏目圆睁的样子，大圣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欣然。
她平生从未被这样戏耍，秀眉紧蹙，双唇紧抿，正要和这猴子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，他师弟突然赶来，只咬牙接了几招，她便双臂酸痛，虎口震得发麻，不出片刻，重重地摔倒在地。眼看那铁耙劈头就要打来，却未落下，反倒是那个猪头也跌在了地上。
八戒吃痛，“诶呦”叫了一声。
大圣上前：“你身为佛门神圣，怎么能不问情由，随意打杀凡人？”
八戒忍不住埋怨大圣：“我就不明白了猴哥，你干嘛老帮着她呀。”
大圣越过八戒，将她扶起，好言劝慰：“你放心，我们只是要一个真相，不会伤了灵儿。”
可是白莲花才不吃这一套：“灵儿是我的恩人，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人，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你们把他带走！”
大圣好像也学会了佛门温吞的性子“我会护着他的，只要有我在，定然保他平安。”
白莲花答的干脆爽快“我不信你，除非你带我一起去！”
她不过一个小女子，哪里识得齐天大圣，哪里知道他的承诺何其珍贵，哪里又知道佛门森严，岂可擅闯。
“那不是你能去的地方，事关三界，不要胡闹。”
八戒插了过来：“哎呀猴哥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耐心了，你跟她有什么可说的！”
白莲花毫不示弱，不仅没被八戒吓到，反而逼近一步，与大圣四目相对：“灵儿去得，我就去不得？”
她记得那时候孙悟空收起笑脸跟她说，她生性鲁莽，做事草率，早晚要吃大亏。任性如她，半句都没放在心上。
3、乔家庄灭门，大圣刚刚离开。
白莲花跟随毒蝎子学艺的时候，怀着满腔愤恨，她原想孙悟空身为佛门子弟，善恶不分已是可恶至极。没想到竟是个佛面蛇心的妖邪。她再狠毒，也未曾见过这般灭门惨案。他说她鲁莽草率，自己却竟做出这般伤天害理之事。等她学艺归来，定然不会再让那个孙悟空讨到什么便宜。
九华山再见的时候，乔灵儿和碧游在一起。
“那个孙悟空呢？”
“孙长老有要事在身，嘱咐我等在此等候。”
“那你们就必须跟我走了。那个孙悟空可不是什么好人。”
白莲花以为自己是在救他们，却没想到遭到断然拒绝。
“碧游姐姐，你们怎么这样冥顽不灵，若是灵儿跟他去了灵山，你们还能在一起吗？”
白莲花记得当时她跟碧游说，若是她有了心上人，绝不会放他离开。
她那时候一直不明白，这样十恶不赦的人，为什么灵儿信他，碧游姐姐也信他。她掏出师父给的那朵黑莲，念动咒语，那朵黑莲便慢慢升起来，继而消失了。
恶人，就是要用比他恶十倍的方式对待。只要压制住那个孙悟空，灵儿也不会再有危险，她也算报恩了。
4、白莲花被无天的人打昏的时，大圣正在找舍利子。
他心里像被马蜂蛰了一下，突然有些刺痛。
那颗石心已经很久没有过感觉了。
八戒见他发愣，忙凑近了问他“猴哥，你怎么了？”
大圣自己也是不明就里：“我不知怎么，有些心疼。”
八戒“噗嗤”笑出声来，“猴哥，你什么时候还得了心疼病了……”
后面的话，大圣一个字也没听进去。他先是师从道教，后又皈依佛门，亲历凡间疾苦，得见众生百态，自以为早已摒弃七情六欲，六根清净，修成正果，却不曾想这颗凡心还没有抛却，还会不知为了什么人、什么事疼痛。
大圣带着舍利子回来，先遇见了怒气冲冲的她。
大圣看着多日不见，还像个刺猬一般凌厉的她，不觉失笑：“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你，你非要置我于死地？”
白莲花看他一副无赖的样子，气不打一处来：“你那天没杀了我，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，没想到是个口蜜腹剑的无耻之徒！黑莲没能伤了你，我就跟着你，看你什么时候露出真面目！”
大圣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。真是个莽撞的丫头，到底还是心思单纯，斗不过那群奸诈的妖怪，那黑莲岂是能乱用的，若非他心志坚韧、钢筋铁骨，何止内功受损，只怕性命不保。刚刚接下她几招，已是有些力不从心，还好她没有纠缠，否则恐怕要露出破绽。
八戒凑过来：“猴哥，这小姑娘漂亮是漂亮，就是忒不识好歹了。你还是想个法子，赶紧把她弄走吧！”
“呆子，你怎么这么多废话！”
大圣只道此刻白莲花还不明真相，怕是妖怪还未有所动作。自己法力尚未恢复，未必是群妖的对手，只好与她回去，见机行事。
大丈夫能屈能伸，忍一时意气未尝不可。可是看见那黑压压的一片，看着乔灵儿被带走，看着身边的那个姑娘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，也不知是他气恼自己法力未复，还是气恼妖怪暗箭伤人，胸口发闷，憋的有些喘不过气。待那一帮人浩浩荡荡的离开，他才解了白莲花的穴道。她也不说话，只是捂着脸抽泣。
她哭得大圣愈发心烦意乱，胸口更是发胀。师父告诉他，凡所有相，皆是虚妄。可活生生的人就站在他眼前，柳眉杏眼，梨花带雨，怎么能是虚妄？她嬉笑怒骂，长剑如虹，怎么能是虚妄？她太生动了，大圣觉得自己几千年来遍历三界，多少好皮相也曾见过，还未见过这般生动的。
大圣跳到她面前：“别哭了，只要我没死，灵儿就能救出来。”
她抬起头，擦了擦满是泪痕的脸：“我知道，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。”
大圣愣住了，脸突然开始发烫，慌忙转过身，
“现在不要说这些，还是回去商量一下怎么救人吧。”
5、白莲花想跟大圣一起去，又怕自己再添麻烦。可她惹了祸，绝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。哪怕能帮他万一，也是好的。
“我保证，我一定不会再闯祸了，让我跟你们一起救人吧。”
大圣知道她性格执拗，只能将她托付给师父，毕竟，救出众仙已是此行最不凶险的任务了。
临行前，白莲花睡不着。廊下清明如水，她却心乱如麻。心里转过千百个念头。法场初遇，原是他设法救她；她几次三番无理至极，他不仅没怪罪她，反而宽大为怀。她是想跟着大圣去的，可她也明白，大圣是对的。纵然跟去了，她不仅什么忙也帮不上，还会连累他分心。只有救出众仙，才是真正的帮了他。想来他们自相识起，她就是仗着他的慈悲心肠，处处相逼，才导致今天这个结果。可若是不随他去，万一有什么危险……
白莲花自嘲般的摇了摇头，笑自己真是糊涂了，可是那笑容还没展开，便僵在了嘴角。
那清明月光里站着的人，不是他，又是谁？
“你怎么还不去睡觉？”
“我担心……担心我做不好。”
“没什么好担心的。”大圣走到她身边，“把手伸出来。”
白莲花看了看手心里的猴毛：“这是什么？”
“你和碧游学艺不精，紧要关头或许用得上。”
大圣说完转身就要离开，白莲花脑子里突然闪过她那天跟碧游说的话。
“大圣，等这些事都结束了，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。”她永远赶不上他的脚步，却还奢望着他能停下来等她。
对面的人顿了顿，依旧头也不回的向前走：“陈年旧事，不必在意。”
大圣何等睿智，纵使看不清自己的心，总还可洞悉旁人的心。她曾经怀着什么样的心思，如今又是什么样的心思，一目了然。只是天道轮回，万事万物皆有定数。他可以逆天改命，生死姻缘，只要他想改，无不能为。但重任在肩，他可替众生修改命数，就像那天在法场上救下她一般，然而自己的命数，如今却竟半点不由己。人佛殊途，生死未卜，他有许多话就在嘴边，却不能言明。从前他最恨佛祖藏着掖着，事事不与人言，叫他平白无故多了许多劫数。如今他也终于明白，什么是在劫难逃。纵然心知肚明，却不可宣之于口。这是三界的劫数，亦是他的劫数。劫数未尽，他那颗心就会一直疼下去，提醒他从来没有功德圆满。
他的心，不能为某个人停留。
6、白莲花听三藏师父说，大圣再三叮嘱过要保护好她们。可她靠着他给的猴毛帮着大家出了轮回隧道，顺利引出了弱水，救了所有人。她终于，也能帮上他一点点忙。可是这一点点微弱的力量，不能让他逃过他的宿命。
她信他，亲手了结了那只毒蝎之后，便匆匆赶来，等着他结束这场灾难，以最荣耀的姿态。
可她万万没想到，他就是那第十七颗舍利。
白莲花曾经为大圣顶天立地、心怀众生感到无比骄傲，也拼尽全力想要替他完成使命。可是就只差这最后一步的时候，她却宁愿他没有这般博爱。她甚至就要拦下他，求他别牺牲自己的性命，可她终于只是定在那里眼睁睁看着他圆寂，泪流满面。
是了，她没资格求他留下。他的心太大了，她不过是那芸芸众生中的一个。她以前很少哭，哭是那样无用。可是害他法力尽失、看他化为尘埃的时候，她除了以泪洗面，什么也不会。众仙哀戚，万物同悲，没人理会她的撕心裂肺，她终于能将自己的心事都哭出来，不必顾忌旁人了。
7、白莲花觉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一场梦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佛祖归位，三界大定的局面。她劫数已满，佛祖封她为白莲圣母菩萨，随地藏王菩萨同归冥界，掌管九幽。佛祖还告诉她，要她寻找一个魂魄，带他回来。
“敢问佛祖，是什么人的魂魄？”
“孙悟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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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大圣去找老君要他的仙丹。
“诶呀大圣，如今我的兜率宫都被那魔头占了，你让我到何处去给你弄仙丹啊？”
大圣“嘿嘿”一笑：“不消多，我只要你那了却尘缘的绝情丹。不知老君可带在身上？”
老君听罢，松了口气：“你这猴头也是与我的仙丹有缘。我身上正好还有一颗，便给你拿去吧。”
“不是给我。这仙丹你暂且留着，此役过后，自有用处。”
老君掐指一算，已然明了。大圣走后，他摸着自己的长须，想起多年前这猴子也吃过这样一粒仙丹……
那五行山下少有人家。即便是有，也很少有见到山下压着一只猴子的。所以看见那小姑娘的时候，大圣太过激动，吓了她一跳。
“你别怕，俺老孙不是妖怪，不是妖怪！”
那小姑娘倒也胆大，没有拔腿就跑，反而还略往前挪了几步。
“你这猴子，怎么被压在这？”
“我都压了四百多年了！”
“嗯，”这小姑娘看他没有恶意，便在他面前坐了下来，“我听长辈说过，这儿压着一只猴子。”
大圣笑了笑：“你这女娃娃年纪不大，知道的还不少。”
“我原来也只当是哄我的，没想到今天真见到你了。你叫什么名字？你是怎么被压在这儿的？你是神仙吗，这么多年都没死？一直没人救你吗？……”
……
若是换了从前，这般聒噪的女娃娃，他是不会理会的。可他实在是太寂寞了。许多年没人来看他，就是有，也没人像她这样不怕他，还愿意听他的心事的。
“怪不得呢，谁叫你不守规矩，搅得天上不得安宁。”
大圣也没有争辩，反而点点头：“纵使天庭不公，论是非对错俺老孙也不占理。不过那如来说了，等过了五百年，就会放我出来。”
“那现在还剩多少年了？”
“十……十多年？”
“这么久啊，那时候我都长大了，还能跟你一起玩吗！”
“不久了，你可是第一个活着见俺老孙出来的人！”
……
山中无岁月，五百年弹指一挥间。
“大圣，你说那取经人能找着你吗？”那少女从篮子里掏出一个桃子递给他。
“能吧。”大圣嚼着桃子，随口一答。
“要不我还是每天去找找他，给他带个路，省的他救不了你。”
大圣忙扔了桃子，抢白道：“他有九天神佛指引，丢不了。你还是在这儿待着吧。”话一出口便后悔了。
她嘴角一弯，逼近了他：“大圣，你怎么脸红了？”
“俺老孙本来脸就红！”
“耳朵也红了呢。”
……
“大圣，你取经回来，可一定要陪我玩儿。”
“不仅天天陪你玩儿，我还要带你回花果山。”
“那你可要记住我的名字，记得回来要找一个叫白莲花的人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你不能让我等太久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那你什么时候回来？”
“我不知道，但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。”
……
再后来，他便稀里糊涂地吃下了老君的仙丹。
“这可行吗？”老君看着镜子里观音哄他咽下去，有些顾虑。
“贫僧也是不得已而为之。这泼猴使命在身却心性不定，不得不如此。”
“也罢，只是这段尘缘未尽，日后必然还要再续的。”
有因有缘集世间，有因有缘世间集；有因有缘灭世间，有因有缘世间灭。
【完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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